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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十九章 誓言美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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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以為自己是一個狠心的人,結果發現原來她有過狠心卻一直不是狠心的人,面對蘇漠寒深情期待的眼神,她無法做到再一次的直言拒絕,“楚蓉已經嫁過人了。”也不能說她願意。

蘇覆聞言一怔,手中的筷子握不住的掉在了地上,“什麽,你嫁過人了?”他顯然很是吃驚的道。他對楚蓉代替昭陽公主嫁往洛國一事並不知情,“原來你消失的那陣子竟是嫁人了?”

“漠寒,楚蓉說的是真的嗎?”蘇覆板著臉嚴肅的問蘇漠寒。

“爹,我和啊蓉的事就不用您操心了。”他忍住心中的澀意道。

她到底還是傷了他。

“你是我兒子,你的事我不管還有誰管?楚蓉既已嫁了人,你就不要再去招惹人家。”蘇覆生氣的對蘇漠寒道,轉頭又放軟了口氣對楚蓉,“楚蓉,你身子如今也大好了,你的夫家在哪?伯父派人把你送回去,也好早日讓你夫君放心。”

楚蓉另一只手握著筷子,張口想要說些什麽,蘇漠寒卻率先開了口:“爹,啊蓉現在已經沒有了夫家。”他深深看她一眼,目光堅定,“孩兒的心裏早已有了啊蓉,今生也只認定啊蓉一人,倘若啊蓉現在不肯接受我,那我也會一直等下去,求爹對於我和啊蓉的事就別管了。”

“你,你這個不孝子。”蘇覆用力啪了一下桌子,“噌”的站起來,桌子上盛滿酒的杯子灑出了酒些許,“自古以來,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我是你爹,你的婚事我倒還做不得主了,你到底有沒有把我這個爹放在眼裏。”蘇覆越說越氣氛,雙目泛紅,顯然是氣的不輕。“楚蓉已經嫁過了人”已經是個下堂婦,“且不說你官居丞相,位高權重,就我蘇家而言,蘇家在整個雲國也是有名的大戶人家,我蘇覆的兒媳可以不是門當戶對的千金,但至少也應該是個身家清白的姑娘。”

“爹,適才你也說了,要啊蓉不必顧慮身份的問題,只要我喜歡就好……”

“我是說過,但我不知道楚蓉已經嫁過了人!”

楚蓉看他們父子倆為了她爭得面紅耳赤,心裏很不是滋味,睇以蘇漠寒一個眼神,示意他不要再說了,他卻仿若未見。

“爹,我是真的喜歡啊蓉,求您成全我們。”蘇漠寒近乎哀求道。

“漠寒,我配不上你,你不要為難伯父了。”楚蓉道。

“啊蓉,我是真心喜歡你,無關乎你的身份,只要你願意和我在一起,那便是我最大的快樂。”蘇漠寒對她誠摯的道,接著對蘇覆開口:“爹,求你成全我和啊蓉。”

“不可能”蘇覆冷聲決然道,“這飯沒有必要再吃了。”他冷哼一聲拂袖而去。

“漠寒,其實我對你……”

“啊蓉你什麽都先別說,我先去看看我爹,等我回來。”蘇漠寒害怕聽到楚蓉接下來說出的話便連忙打斷楚蓉,奪門而出,追隨蘇覆而去。

楚蓉想對他說的她並不喜歡他,沒有必要為了她和伯父置氣,但事實上,她對蘇漠寒也不是完全一點感覺也沒有,尤其是在蘇漠寒為她做了那麽多的事之後,她不可能無動於衷,但她清楚就算自己對蘇漠寒有感覺,她卻始終沒有辦法像蘇漠寒愛她那樣的愛他。

蘇漠寒一離開,如詩和如畫便出現在正廳裏。楚蓉當然沒有胃口再吃飯,到青竹苑各處走走,如詩和如畫緊緊跟隨著她,生怕一不眨眼她就消失了似的。她們是蘇漠寒叫來看著楚蓉的,楚蓉又豈會不知?

楚蓉走的累了在一處石凳上坐下,她在等著蘇漠寒回來。

青竹苑裏種有不少竹子,夜風一吹,竹葉沙沙作響,竹影搖曳。

月色溶溶,柔和的月光灑在地上,像是鋪上了一層薄薄的霜,清冷寂靜,只聽得風吹過竹葉的聲音。

蘇漠寒自青竹苑的石拱門進來,一襲雪色衣袍在月色下攏上了一層神聖的光暈,秀致溫潤的玉顏,修長的身姿,處處彰顯他謫仙般的氣質。

如詩和如畫兩人會意的退下。

蘇漠寒走近了,楚蓉迎上前,發現他的嘴角有一塊淤青,額頭中間處有幹涸的血跡,好像是他磕頭在地上所致,難道他為了她竟這樣去求他父親!此刻她心裏縱有百語千言,最終只是道出:“痛嗎?”她伸出手輕觸他額頭中間的受傷處。

“你怎麽還在青竹苑?怎麽不早點回去歇著?”他答非所問道。

“我在等你,你額頭上的傷還疼嗎,我去找嚴竹過來。”她轉身欲走,他及時拉住了她。

“不礙事,只是不小心挨我爹用茶杯扔中了額頭,傷口也已經處理過了,你不必擔心。”

楚蓉嘴角一抖,原來他額頭上的傷竟是被蘇覆扔中了茶杯所致,“可你嘴角上的淤青又是怎麽回事?”總不能又是被扔了茶杯弄的吧。

“沒什麽,是我自己不小心弄到的。”他扶上她的雙肩,激動的道:“啊蓉,我爹他答應讓我們在一起了。”可是她沒答應。

楚蓉低頭沈默,一時竟不知該如何作答。

“啊蓉你呢,願意和我在一起嗎?”他期待的問道,不待楚蓉作答,他又指天發誓:“我蘇漠寒無論是上窮黃泉還是下碧落,今生今世誓不負你,若違此誓,必將……”

“你不要說了。”她急忙伸出手捂住他的口。

上窮黃泉下碧落,曾經也有那麽一個人對她說:“無論是黃泉或是碧落,只要有你在,走一遭有何妨?”她甘願以心交付,換來的卻是他的算計。黃泉,碧落,是了,那人是提到了碧落黃泉卻並沒有說到他不會負她。如今蘇漠寒也提到了碧落黃泉,並給予了她誓不負她的承諾。面對他的承諾,她再也無法做到拒絕。

夜風拂過,吹起兩人的發絲,發絲纏繞在一起,似在訴說著綿綿情意。

“啊蓉,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,好不好?”他把她置在唇間的手拿下放在手心裏,她的手冰涼,讓他忍不住的想用自己的手捂熱它。

光澤流轉的水眸滿是期盼,玉瓷般完美的面容滿是真摯,就在剛才,當他對她許下天地間最美麗的誓言的那一刻,她知道,她再也無法拒絕面前這個如清風朗月般美好的男子。

“好”她回答。

終於等到了想要的答案,他長長地松了一口氣。

迷人的月色下,他癡癡的看她,她也任由他看著。

忽然,楚蓉覺得唇畔被貼上了兩片軟軟的東西。是蘇漠寒俯身吻住了她,他的吻很淺很柔,似柳絮在風中輕輕起舞,似春水緩緩流過腳丫,溫柔的一如溫潤如玉的他。輕柔的吻帶了一絲的試探在她唇畔流連,看她沒有拒絕的意思,他便從她微啟的檀口中長驅直入,勾住那調皮的小舌纏在一起。

他深入忘情的吻她,縱然是這樣,他的吻依舊是宛如一汪春水,溫柔中充滿了珍視,如廝細水長流的吻直敲擊她心扉的軟處,讓她在那份溫柔中漸漸的沈溺迷失,雙手動情的纏上他的腰間,但聽得一聲悶哼和“嘶”的一聲。他咬中了她的舌頭,驚覺弄疼了她,唇迅速的離開她的檀口,失措的看著她。

楚蓉也迅速的退離他的懷中,察覺手上有種粘濕的東西,低頭一看是手上沾了血。哪裏來的血?她的心漏跳了一拍,她想走到他的背後看是怎麽回事,他側身避過。

“別動”她蘊含怒意道,他果真立在原地不動。她走到他身後,發現他身後的一處被血染紅,在月光下,那片紅在雪色衣袍上異常的清晰。

“怎麽回事?”她顫聲問,隨即又大聲喚人來,命人去請大夫後又把蘇漠寒拉回房裏。

“啊蓉,這只是一點皮外傷,你不用擔心。”他嘴角牽出一抹笑,這時楚蓉才發現他的唇色白的嚇人。

“是伯父打的,對不對?”

他楞了一下後點了點頭。

蘇漠寒追著蘇覆到太傅府,求蘇覆答應他和楚蓉的事,蘇覆一氣之下隨手抓了茶杯扔向他,茶杯恰巧扔中了他的額頭。他依舊不依不饒的求蘇覆答應此事,蘇覆被氣的動手揍了他幾拳,他還是不死心。最終蘇覆氣極,拿出家法,親自拿著皮鞭抽打在他背上,直到他疼的昏了過去才罷手。

在太傅府裏呆了有些年頭的下人看到那一幕心有不忍,忙上前勸慰蘇覆,然後把蘇漠寒扶下去並把大夫請來。

蘇覆畢竟膝下僅有蘇漠寒這個兒子在身邊,再怎麽生兒子的氣也不能拿他的命開玩笑不是,遂只是睜只眼閉只眼任由下人將他扶下去,自己則是回了書房,怎料那小子醒後又跑到書房外求他。

他蘇家的男兒向來是認定了一個人就不會輕易的移情,性子都是倔的很,無奈,他只好勉為其難的點了點頭,答應不幹涉兩人在一起。之所以會答應兒子同楚蓉在一起,還有另外的原因就是他自從愛妻去後,他深深明白失去心愛女子的痛苦與無望,縱使他再怎麽不滿意楚蓉,但楚蓉卻是他兒子認定的人,他也只能接受她。

楚蓉在房外等大夫為蘇漠寒的傷口重新上好藥後,她才推開門走進去。

蘇漠寒趴在塌上,“啊蓉,我傷成了這樣,你也不進來替我上藥。”模樣甚是委屈。

傷成這樣還不是你自找的!楚蓉瞪了他一眼,“不是有大夫替你上了藥麽?”盡管她答應接受他,但他的傷口在他的背上,讓她直視他的後背為他上藥,心裏還是不免有些尷尬。

“大夫怎麽能跟你比?”

“對不起”她又跟他道了歉,他不悅的蹙眉,“似乎是在遇上我之後,你總是那麽輕易的就受了傷。”

“啊蓉,我再次的告訴你,我們之間不必要再說對不起或是謝謝之類的話,那會讓我覺得我們之間很生分,我很不喜歡這樣的感覺。在我看來,你從來都沒有什麽是對不起我的,一切都是我甘願做的,能為自己心愛的女子做些事是件很開心的事,哪怕是受了傷。”

“你總是會說些好聽的話來哄我。”她嗔道。

“傻瓜,我的女人我自然要好好的哄著。”他溫柔的朝她笑道。

楚蓉的臉霎時一紅,垂眸,不自然的道:“看你這副樣子,應該也沒有什麽了,夜深了,我該離開了。”她逃也似的匆匆走掉。

回疏影居的路上,依舊有溶溶月色。楚蓉仰望空中那輪明月,眼前忽然閃現過一張如風華絕代的月色般的容顏,她甩了甩頭,不讓自己去想那張容顏的主人是誰。很慶幸地,在經歷了那麽多的事情之後,還有蘇漠寒在原地等她,也許這就是所謂的驀然回首,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吧。

然而,驀然回首時,發現在燈火闌珊處等她的人最終真的能夠成為她的良人嗎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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